阿俊,這五年來我最深愛的人,情人節前夕,他終於承認了他的背叛,我無法諒解他,終日在痛苦中煎熬,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自殺的念頭,此時的我多麼渴望有人能看出我的絕望…
那天小慧偷偷告訴我阿俊已有別的女人,猛然想起他曾經說過我們個性不合、想要分手的事,當時只當他心情不好隨意說說,不過最近他的確不太好找,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。我告訴自己,也許他只是這陣子工作比較忙,撥了阿俊的電話,講話中。小慧會不會弄錯了?我是不是已經失去了阿俊?不!不是的,阿俊不是這種人,我們5年來相知相惜,戀情又這麼甜蜜,可是,最近他越來越少來找我,見面、通電話的次數也很少,假日也不見他的蹤跡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
情人節前夕,我決定找他說個明白,沒想到阿俊頭低低地承認了,並說已經無法離開她,他們在一起一年多,一直找不到適當的時機跟我說,希望我能祝福他們。那…那我呢?我算什麼?狠狠地甩了他兩巴掌,頭也不回地跑開,卻怎麼也跑不出被背叛的椎心之痛,我不甘心、我不甘願,阿俊怎麼可以這樣對我?有誰能體會我心中的苦啊!
我邊流淚邊整理與阿俊相關的物品,腦海不時浮現過去的點滴,相片、禮物、信件、一起去買的衣服…,這些東西留著多餘,丟棄又覺得不捨…,黑夜顯得漫長和殘酷。腦中所想皆是他和他的背叛,吃也吃不下,睡也睡不著,每天我成了第一個跟太陽說早安的人。
我討厭那個不要臉的第三者,更恨自己為什麼會愛上他,阿俊喜歡別人是不是因為我不夠漂亮?還是我太會花錢?那段日子,我一回家就關進房間,躺在床上對著牆壁發呆,婉拒一個又一個的活動邀請,什麼事也不想做,哪裡也不想去,不知流了多少眼淚,小慧發現我的精神狀況及食慾越來越差,勸我這樣不值得,我卻怎麼也聽不進去。
媽媽擔心我的身體,要我把工作辭了在家休養,爸爸嚴厲地指責我,長這麼大還這麼好吃懶做,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,弄得家中烏煙瘴氣。記憶中,爸爸就是這樣大聲地批評、斥責、要求、命令、冷戰,不管他提出什麼要求,只要做不到就是我的錯;相較於爸爸的嚴格,媽媽又保護的太多,過多的限制,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,在父母的雙重標準下,我常常陷入迷霧陣裏,分不清方向。此時,腦海浮現一個念頭,「唯有死亡能讓我真正地解脫」。我一方面暗暗計畫著「死亡遊戲」,一方面又希望有人能看出我的絕望,兩種力量不斷地拉扯較勁。
有次聽見廣播談到自殺的議題,並提到精神科相關的資訊,隔了幾天忽然想起附近一家醫院有精神科,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掛了號,醫師診斷我是「憂鬱症」,建議我住院調養身體。經過一個多月的住院治療,發現家人真的很關心我,也慢慢找回生活的樂趣,回過頭來看,我很感謝這樣的生命經歷,如果不是親身經驗,我那有機會重新了解自己與家人,重新掌握人生的方向呢!
家人不睦擴大失戀的挫折
個案前來就診時,已有持續兩個星期以上的等失眠、情緒低落、食慾下降、充滿倦怠感、無價值感、無助感憂鬱症的徵兆,甚至出現自殺的念頭,表面上看起來個案是因為失戀的「失落感」發病,實際上個案與弟弟長年衝突不斷,父母親矛盾的雙重標準,也讓她無所適從。從小在「指責」、「過度保護」、「手足衝突」等環境中長大,個案自我價值感低、自我強度不足,再加上缺乏社會支持系統,都是引發憂鬱症的潛在因素,再加上個案習慣以誇大、退化等不當的方式來處理壓力,面對失戀的重大打擊無法調適,當然容易造成身心失序。
處置建議:
(1) 藥物及住院治療雙管齊下:服用抗憂鬱劑藥物需要1至2週的時間,憂鬱的情緒才會改善,這段期間最忌半途而廢,所以建議住院治療。一方面可規律地服用抗憂鬱劑、抗焦慮劑、鎮定劑等藥物,幫助個案舒緩憂鬱情緒;另一方面可同時進行心理治療、家族治療等心理社會處置。事實上,個案住院服藥兩週後,憂鬱情緒明顯改善,睡眠品質也日漸好轉,逐漸可以參與病房的日間活動。
(2) 讓家人共同參與心理治療:個案住院期間接受定期的家族心理治療及認知行為心理治療,除了讓個案從認知治療中取回對生活的主控權外,也讓家庭成員體驗個案在手足不合、雙重標準下的感受,提升家族成員對個案行為的了解度和接納度。出院後心理治療仍持續進行,由於個案非常配合,最後不僅成功戰勝憂鬱症,重新調整生活步伐,自我價值感也明顯提升。(本文由賴德仁醫師口述,馮喬琳整理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