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病人將離開診間又折返時,靦腆問:「醫師,還有一個問題,就是那個……」「不曉得這個要不要跟醫師說……」「藥物會不會造成那個功能退化?」。「這個」、「那個」,欲言又止,大概是國人就醫對性問題的基本態度。除相關科目(婦產、泌尿)醫師外,其實多數醫師抱著「病患不問,醫師不答;醫師不問,病患不提」的態度,尤其是男醫師面對年輕女病人,一不小心被懷疑性騷擾,豈不冤枉!
性問題在精神醫療卻是很難避免的議題,某些抗精神藥物引起勃起和射精功能障礙,雖然仍可能到達高潮,部分男性分泌潤滑液回流膀胱,造成一般男性很在意的「小便白濁」,誤認自己「腎虧」,引起性焦慮。憂鬱症病人對性失去熱情及興趣的現象相當常見,使用抗鬱劑不可避免,而抗鬱劑引發性功能障礙的情形則更普遍,造成病人相當困擾。從早期三環或四環抗鬱劑的抗膽鹼作用,導致勃起障礙和延遲射精,到血清素回收抑制劑(SSRI)使血清素濃度增加,反而壓抑性動機且無法達到性高潮,更惡化病人的性問題。相反地,門診也會看到躁鬱症病人在躁期時對性需求增強的困擾,尤其女性更是難以啟齒談論自己無法滿足的性需要。
性生活不協調常是造成離婚的原因,一位中年婦女罹患憂鬱症從未就醫,覺得提不起任何性趣,視性生活為畏途,偏偏先生又「性」致盎然。十年下來,她總想盡辦法躲避先生的干擾,身心飽受煎熬,先生甚至懷疑她有外遇,要求離婚。治療前幾次,夫妻仍避談性事,直到妻崩潰痛哭,才願意一起面對困難。治療上,除了積極治療婦女憂鬱症外,先生對憂鬱症的了解相當不足,也必須先讓他理解接納妻子的無奈與歉意,加強對憂鬱病人的行為了解,與醫師一起合作來幫助妻子慢慢重新接受親密行為。目前,先生可以理解妻子的努力,改以鼓勵、加油的方式,重拾往日歡樂。
性這檔事,滿足人類的情感欲望,像肚子餓了要吃、累了想睡,是健康自然不過的!因為疾病干擾而無法得到適度的滿足,將是十分可惜!